迄今為止，尋求直接上市的公司都是估值很高的家喻戶曉的品牌，比如Spotify、Slack和Airbnb都是知名品牌，這使得它們更容易吸引更多投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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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騰訊科技 承曦

傳統上，科技和互聯網公司上市都被稱為IPO，也就是首次公開招股，股票上市同時意味著發售一批新股，并且獲得一筆新融資。不過據外媒最新消息，科技行業發生了巨大變化，傳統的IPO模式正在面臨終結，據風險投資行業人士和投資銀行家稱，時下，幾乎每一家準備上市的科技公司都在考慮直接掛牌模式，明年將會出現一大波直接上市的公司。

據國外媒體報道，近日，代碼共享軟件的開發商GitLab，在介紹其上市計劃時做出了一個非同尋常的宣布：該公司計劃在2020年11月18日上市。

該公司在官網的業務戰略網頁上表示，11月18日這個日子意義重大，因為它標志著第一批獲得股票期權的人距離期權兌現已經過去了5年。

在資本市場上市方面，GitLab傾向于一種同樣不同尋常的方法：直接掛牌上市。

知情人士透露，GitLab首席執行官Sid Sijbrandij告訴董事會成員，與首次公開招股相比，他更喜歡直接上市，該公司財務部門針對投資者準備了一些介紹材料，列出了直接掛牌上市的種種好處。

知情人士說，GitLab正在與大銀行就其未來的上市計劃進行談判，但尚未明確決定采取哪種上市模式。該公司在9月份的一輪私人融資中籌集了2.68億美元，為其在沒有首次公開招股的情況下上市準備了大量資金。

“目前，我們正在考慮我們所有的選擇，2020年首次公開招股或直接上市，”GitLab發言人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告訴外媒。“我們希望明年上市，因為上市計劃與我們產品的巨大機遇和需求非常匹配。”

與上市公司通過向公開市場投資者出售新股籌集資金的首次公開招股不同，直接掛牌上市只需注冊上市，然后可以讓現有投資者出售手里的股票。上市過程中沒有新股票的發行程序。

直接上市的支持者認為這是一種更好的上市方式，因為公司可以在不出售大量新股的情況下獲得同樣的結果——稀釋現有股東和員工的股份。

傳統的首次公開招股為新投資者提供了很大的價格折扣，他們通常會從上市后的股票上漲中獲益，而直接上市股票則以市場定價方式來交易。

美國風險投資家比爾·格利(Bill Gurley)10月份表示，通過直接掛牌模式，新創公司的股票在交易上和其他股權資產或金融資產幾乎完全一樣。據悉，格林是傳統首次公開招股模式最活躍的批評者之一。

實際上，直接掛牌上市的歷史很短，只包括兩個案例。在線音樂服務商Spotify在2018年選擇了這條路線，企業聊天工具廠商Slack在2019年緊隨其后。

這兩家公司資本充足，不需要通過首次公開招股籌集資金。對公開市場投資者來說，這兩只股票沒有帶來很大的投資回報率。Spotify目前的股價略低于2018年4月掛牌首日收盤時的水平，Slack的股價比6月首日收盤時的水平低約40%。

盡管直接掛牌公司上市后的股價表現平淡，但最接近新創科技公司的律師、銀行家和風險資本家表示，我們正處于一個轉折點，更多的直接上市案例即將到來。

律師事務所Latham ￡| Wakins（曾經參加Slack和Spotify的直接上市）的合伙人格雷格羅杰斯(Greg Rodgers)在10月份預測，2020年至少會有5家公司采用直接上市方式。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民營科技公司高管和董事正在利用市場對首次公開招股模式的一些批評和反思，和投資銀行重新磋商上市交易。渴望在最熱門的科技公司獲得承銷商角色的頂級銀行家，對首次公開招股變得更加靈活，并表明他們愿意偏離傳統的發行方式。

2020年的直接上市隊伍

直接掛牌上市的最大缺點，它們目前無法為企業籌集新資本。

11月，紐約證券交易所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了書面文件，要求修改規則，以便讓上市公司可以同時進行直接掛牌上市和融資。紐交所計劃讓上市公司在股票交易的第一天，對外拍賣銷售一些新股來融資。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上周拒絕了這一提議，紐約證券交易所表示，它將“繼續與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在這一舉措上合作”。

但是對于不需要融資的公司來說，直接上市有很大的吸引力。這些公司要么已經實現了盈利，要么已經在私人市場籌集了足夠多的資金。

在首次公開招股中，一些和上市公司保持長期關系的大型投資銀行，往往會獲得更多的新股承銷份額。這些投資銀行不僅僅獲得承銷費收入，還有權按照發行價格購買一些新股。

今年，Zoom（視頻會議服務商）和CrowdStrike兩家公司在上市第一天股價暴漲了七成。另外一家人造肉公司“超肉”漲幅高達163%。

這些公司通過上市籌集了數億美元的資金，可以用于招募人才或是業務擴張。

最近，民宿行業的龍頭企業Airbnb表示，計劃在2020年上市，并傾向于直接上市模式。彭博社11月份報道稱，餐飲外賣公司DoorDash正在考慮直接上市，英國《金融時報》上周報道稱，由Facebook聯合創始人達斯汀·莫斯科維茨創辦的商業軟件開發商Asana預計明年將直接上市。

其他有可能在明年上市的公司包括云計算基礎設施公司Snowflake、數據備份服務商Rubrik，以及投資平臺Robinhood。

Snowflake首席執行官弗蘭克·斯洛特曼周一對媒體表示，他的公司正在準備上市，如果選擇直接掛牌，那么唯一原因是公司不需要籌集資金。

“首次公開招股是一個股票價格發現過程，”斯洛特曼說，“這并不完美，但這是一個經過時間考驗的好過程，但是直接掛牌沒有這個功能。”

去年10月，上述風投家格利舉辦了一場研討會，數百名風險投資者和初創企業高管出席了研討會，會議之后，有關直接上市的想法開始活躍起來。

軟件開發商Outreach公司的首席執行官曼尼·麥迪納從西雅圖飛往舊金山參加這個活動，在聽完演講后他告訴外媒，他將開始認真考慮公司的直接上市。

基準風投公司的合伙人邁克·沃爾皮也表示，有關直接上市的話題現在出現得更多了。

“在任何情況下，這都是對話的一部分，”沃爾皮說，他參加了最近的幾次首次公開招股，包括去年的Zuora和Elastic公司。“董事會絕對不會說非要按照某種模式上市，他們在說，‘讓我們想想兩種方式的利弊吧。’”

上市交易專業人士冉·本·祖爾說，他聽說明年將出現一個直接上市公司依次排隊上市的現象。

“上市公司將開始思考哪種模式對他們來說是正確的，哪種模式對他們的現狀更有意義，而不是把自己歸入一些多年前建立的傳統流程中，這些流程不一定適用于特定的公司。”祖爾說。

準確解讀2020年的上市公司隊列是一項挑戰。據參與上市談判的十幾個業內人士說，雖然許多公司已經啟動了這一進程，但很少有公司絕對承諾明年上市。大多數人表示，由于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結果的不確定性，以及市場根據誰當選可能做出的不同反應，他們希望避免下半年上市，而投資銀行表現出“極大的靈活性”。

投資銀行的靈活性

高盛集團、摩根士丹利和摩根大通銀行最近各自舉辦了會議，討論各種上市模式的優劣。尋求上市替代途徑的好處。這些會議的話題包括縮短禁售期，這樣上市公司員工和持股人沒有必要一直等到上市六個月之后才能夠賣出股票。

“每家銀行都在談論自己愿意以八個月前被視為非傳統的上市模式做事，”業內人士麗莎·貝爾(Lise Buyer)表示。她曾在2004年參與谷歌的首次公開招股，“毫無疑問，現在的討論更加靈活。”

摩根大通的格雷格·張伯倫領導著該行的美國科技股票資本市場集團，他也表達了這種觀點，他對媒體稱：“作為顧問，我們的職責是明確闡述成為上市公司的不同模式，以及如何實現這些目標。”

高盛科技股票資本市場主管威廉·康諾利表示，在他的團隊與擬上市公司討論時，有多種選擇可供選擇。康諾利表示，他對直接上市有足夠的興趣，可以自信地說，到目前為止，明年還會有更多的直接上市案例，至少有三家。

他還預計直接掛牌公司的構成會發生變化。迄今為止，尋求直接上市的公司都是估值很高的家喻戶曉的品牌，比如Spotify、Slack和Airbnb都是知名品牌，這使得它們更容易吸引更多投資者。

相比之下，GitLab是一個主要由開發人員使用的小眾產品。Asana主要開發企業使用的協作軟件，在有限的用戶群之外并不出名。

康諾利在接受采訪時說:“如果你看看前兩家直接上市的公司，它們是市值200多億美元的公司，但是這會發生變化，考慮直接上市的公司類型越來越多。它們的估值不會超過200億美元，甚至不會超過100億美元。”

他表示，如果增加融資的額外功能，直接上市將變得更具吸引力。

“現在，根據監管制度，直接上市的主要是不需要新資金的公司，”他說，“當我考慮明年的時候，可能會有一兩家公司不符合這種模式（即直接掛牌但是仍然需要籌集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