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證券交易所（下稱“北交所）董事長徐明日前撰文建議，正在修訂中的公司法，應當明確規定差異化累積投票制度、一定范圍內的差異化表決權制度、債券持有會議制度和債券受托管理人制度，以進一步完善對公司中小股東和債券持有人的保護。

徐明建議，在公司法中增加一款強制性累積投票制內容，同時實行累積投票的差異化制度安排，在上市公司中實行強制性累積投票制度，在非上市公司中實行選擇性累積投票制度。

累積投票制度的獨特作用在于它能夠通過投票數的累積計算，擴大股東表決權的數量。徐明認為，上市公司中小股東所持公司的股票呈現“少而散”的特點。在實踐中，大多數上市公司均有控股股東和實際控制人，他們在股東大會中具有較大的話語權。累積投票制的目的在于避免大股東、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對董事、監事人選的壟斷，矯正“一股一票”表決制度存在的弊端。實行差異化的累積投票制度，也符合我國的公司治理實踐。

徐明還建議，在公司法中將差異化表決權制度單列成條，突出差異化表決權的重要性和特殊性；在范圍上，僅僅限制上市公司實行差異化表決權；同時，在公司章程中明確差異化表決的具體安排及其特殊治理要求。

徐明在文中談到，現行公司法確立的股份有限公司“一股一權”原則過于嚴格，對于采用差異化表決權的創新行業公司在我國境內設立、掛牌上市形成了障礙，既不利于境內創新行業發展和資本市場競爭力的提升，也不利于國有企業特殊管理股制度的實施。在我國資本市場中，新三板市場是公開市場，掛牌公司存在公開發行情況，如果將差異化表決權的限制主體擴大到公開發行股票的公司，那么在新三板、科創板、創業板和北交所市場實施差異化表決權就與上位法抵觸。一定范圍的差異化表決權制度安排，體現了法律對實行差異化表決權的審慎態度。

徐明認為，規定“一股一權”原則的例外情形，可為公司采取差異化表決權制度保留空間，但應對差異化表決權的實施進行嚴格監督。為防范利益沖突，有必要要求公司章程對高表決權股東的權利行使作出限制性規定，并明確防范高表決權股東權利濫用、保護其他股東合法權益的總體要求。

在債券持有人會議制度方面，徐明建議增加“公司公開發行債券的，應當設立債券持有人會議，并應當在公司債券募集辦法中說明債券持有人會議的召集程序、會議規則和其他重要事項。”

他認為，當前我國債券持有人利益保護機制不健全，數量眾多的債券持有人難以形成協調一致的意見和行動，發行人、中介機構侵害債券持有人利益的事件還難以避免，受托管理人存在利益沖突問題，這些都需要通過債券持有人會議制度加以完善和解決。公司法作為規范公司債券法律關系的基本法律，應當考慮根據債券持有人特點建立債券持有人會議制度，保護其合法權益。

在債券受托管理人制度方面，徐明建議增加“公開發行債券的，發行人應當為債券持有人聘請債券受托管理人，并訂立債券受托管理協議。受托管理人可以由本次發行的承銷機構或者其他經國務院證券監督管理機構認可的機構擔任”，以及“債券發行人未能按期兌付債券本息的，債券受托管理人可以以自己名義代表債券持有人提起、參加民事訴訟或者清算程序”的內容。

徐明認為，公司債券從發行到最終償付，整個過程都要有受托管理人全程參與。公司債券質量高低以及債券持有人權益的保護程度，與受托管理人是否歸位盡責息息相關。在公司法中明確規定債券受托管理人制度，將其作為公開發行公司債券的必備條件，能更好地保護債券持有人的合法權益。此外，單個債券持有人即使具有監督發行人的能力，也不可避免會出現維權成本較高的問題，有必要借鑒債券受托管理人實踐經驗，參考境外市場有關債券受托管理人做法，在公司法中明確規定債券受托管理人制度。